社会砒霜治白血病，到底谁是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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砒霜也能治白血病？这种说法简直击穿了一般小白的脑洞。没错，近日83岁的血液病专家张亭栋正是因为这项成就获得年求是杰出科学家奖。
据报道，张教授是使用砒霜（三氧化二砷）治疗白血病的奠基人，由于他多年的努力，我们认识到：三氧化二砷是药剂中治疗白血病的有效成分，而其对急性早幼粒细胞白血病（APL）患者效果最好。这种治疗方法目前已推广到全世界，也成为全球治疗APL白血病的标准药物之一。
这是一项多大的殊荣！要知道，目前仅中国就有万白血病患者，每年新增4万人，其中很多是儿童。治疗白血病最少得30万左右，其给患者带来的负担难以想象。
一般人不知道的是，张亭栋这个白血病治疗专利第一人荣誉背后经历了很多波折，他的贡献曾长期不为人知，遭到有意无意的忽视。迄今仍有业内人士对其专利权持有异议。
来自民间的偏方中国新闻网在张亭栋此次获奖后进行了下述措辞的报道：
上世纪70年代，黑龙江林甸县民主公社出现大批癌症患者。省卫生厅派出哈医大一院专家组前往调研，组长是研究血液病的张亭栋。他从当地患者口中知道一位老中医的一个秘方，就是用中药砒霜、轻粉、蟾蜍等毒物配制验方，治疗淋巴结核，后来还治好了皮肤癌。砒霜真能治癌？张亭栋等人从此开始漫长的探索。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张亭栋和他的同事在哈尔滨对白血病的治疗研究不断深入。同样研究该课题的上海第二医科大学、上海血液学研究所王振义教授与其团队邀请张亭栋前往合作公关。
张亭栋等人发现三氧化二砷可以治疗白血病，但对其治病机理不完全了解；王振义等发现砷剂对急性早幼粒白细胞有诱导分化作用。年，全美血液学大会在美国召开，张亭栋和时任上海血液学研究所所长陈竺受邀参加。陈竺发言时详细介绍砷剂治疗复发的白血病15例，其中14例获得完全缓解，整个会场为之轰动。
从上述报道看，提出了张亭栋最早开始此项研究，但对其治疗机理归功于上海血液病研究所团队。而从陈竺本人的留学经历及与国际医学界交流能力来看，对这一治疗方法为外人所知的确起到了重要作用。
上海团队何以获奖？简单的新闻报道，可能遮掩了很多波折与不同团队的利益博弈过程。
如上所述，上海血液病研究所在该治疗方法推广中起到很大作用，但第一人毕竟应该归功于张亭栋。不过从后来一些事件发展轨迹看，留给外人的印象似乎并不是这样。
年《血液》杂志发表文章，称陈竺陈赛娟等最新文章揭示砒霜治疗白血病机制。他们的文章讲述了三氧化二砷这个古老药方如何变成今天治疗白血病的利器的故事。
陈赛娟是陈竺的夫人，其本人也是院士。陈赛娟早年是王振义的学生，后来到法国巴黎留学，并结识了陈竺。两人获得博士学位后，年回国。之后他们开展APL的诱导分化治疗探索。年在一次国内血液学会议期间，陈赛娟与哈尔滨医科大学的同事讨论中医药治疗肿瘤的问题，得知该校张亭栋教授早在70年代就将中药砒霜通过静脉注射，使肿瘤特别是APL患者获得很好的效果。
随后，网上一篇介绍陈赛娟的文章如是表述：陈赛娟于是与哈尔滨同道共同组织攻关小组，最后用现代研究手段阐述了中药砒霜“以毒攻毒”的机理，使得砷剂治疗白血病为现代国际主流学术界所接受。
值得注意的是，陈赛娟因此走向事业的巅峰。年当选为全国人大代表。年当选为中国工程院院士，并担任了上海血液学研究所执行所长。其丈夫陈竺于年就任卫生部部长。
年5月，陈赛娟获得上海科技最高奖，关于此次获奖的报道中，通篇没有提到张亭栋等人的贡献。
李连达的质疑同为院士的李连达在年于科学网发表文章称，早在年Lissaure用Fowler氏液治疗白血病有效。医院曾在年、年、年报告Fowler氏液治疗白血病。国内年哈尔滨医大临床内科教研室医生关继仁曾发表报告，称用Fowler氏液治疗白血病。
李连达并质疑，张亭栋等人在国内最先研制生产的亚砷酸注射液算不上创新药，只能算是Fowler氏液的仿制药。
李连达似乎很喜欢挑刺与质疑。早在年，李连达称天士力的复方丹参滴丸存在严重不良反应。此后双方展开拉锯战，年经天津市中院终审判决李连达名誉侵权。同在年，时任浙江大学药学院院长的李连达陷入丑闻，媒体披露其多篇论文涉学术造假被国际期刊撤销。
饶毅：埋没张亭栋，有人脸红吗？北大生命科学学院教授饶毅反驳李连达，提出一个疑问：为什么中国的医药界、中医药界，一方面自豪中国人发现砒霜治疗白血病，另一方面却集体健忘仍然健在、但已过八十高龄的发现者？
通过回顾张亭栋等人治疗白血病的历史，饶毅认为，年张亭栋等发现三氧化二砷（As2O3）对白血病的治疗作用，至年完全清楚其最佳适应症为APL。
饶毅也指出张亭栋被长期埋没的一些原因：张亭栋虽然被《纽约时报》报道过，但未受中国的肯定，在国际学术和医学界也基本继续默默无闻，其原因不在于矛盾。他的研究小组，有人（孙鸿德）提出过专利争议，但时间比较晚、且未获法庭赞同。从年开始发表的论文可以看到，张亭栋的关键作用很清晰。他未被很好地认可，可能与他工作地点有关，也和他英文论文较少、缺乏国际视野和国际交流有关。不能完全排除他本人未充分意识到其工作重要程度的可能性。
由于缺乏国际交流，导致几乎所有的英文文献作者似乎都不知道张亭栋的关键作用，引用的文献不提他的名字。
“我相信，陈竺和陈赛娟都不会认为自己是发现砒霜治疗白血病的最大功臣，他们肯定同意我的写法，毫无争议的最大功臣是：张亭栋。”饶毅年在博客中如是表示。
值得庆幸的是，这个求是奖终于给了这位老人迟来的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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